白叔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作为木氏茶馆现任老板,他一丝不苟的经营着这家老茶馆,并且做到了在镇上都算得上比较出名的地步,凭借着他自身的本事愣是把原本在几年前遭受地震导致的收支问题逆转回来,更不用说这些年只有他作为一家之主拉扯着白惑溪长大。人们说父亲大多是沉默的表达着自己对子女的关心,现在看来这句话并不假。
“坐吧”白叔把我带到了二楼的一间茶室。这里很安静,除非你到门口趴在门上偷听,不然,即使你站在走廊上都无法听清里面在交谈什么。
我打算直接问,就不用再说些客套话了“白叔想说的是关于阿溪母亲的事情吗”
“你这孩子倒是直觉敏锐,确实,作为小溪的朋友,这件事还是尽量和你解释清楚”白叔双手撑在膝盖上,紧紧地捏着膝盖,看样子是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内心也还再纠结到底要不要和我说。不过既然把我叫到了这里,显然他是更倾向于和我说明的。
“我不会和阿溪说的,如果是对阿溪不好的事情,作为朋友我还是有判断力的”我给了白叔一剂定心针,表明自己的立场。
“嗯,我相信我女儿交朋友的判断力,只是毕竟是家丑,有些不好说出口罢了”眼前这位平时一丝不苟的男人居然在我这个小孩子面前露出来那种紧张的,扭捏的表情。这让我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辛。
“小溪的母亲想通过你搭桥和小溪相认吧”
“嗯,今天早上她还来找过我,不满您说,我今天来本来是想先看看阿溪的态度的,只不过我见她也没有痊愈就终止了”其实是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做到试探还不让人发觉,现在这样说只是为了心底那不起眼的小自尊罢了。
“不过,阿溪对我说,她现在经常梦到模糊的母亲身影,在她心底一定是很挂念在她认知里死在多年前地震里的母亲吧”我继续解释。
“这么多年,我也对期满着孩子感到愧疚,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白叔坐直身子,但随即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个女人,是她主动抛弃的小溪,抛弃在这里的家,也抛弃....了我”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度过的几十年生命中,现在的他说不定是最脆弱的时候,满脸的皱纹都诠释着他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人们所认知的好男人是绝不会哭泣,顶天立地,跌倒了会爬起来继续向前冲的人,他们诠释着坚毅和勇敢。可是一个男人并不能做到社会所认知的完美,他们大多数都是在强撑着,那些网络上的成功人士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男人要把自己的家人照顾好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自尊带给他们很多束缚,就像白叔一样,不会轻易的展现出自己的软弱,可谁的心是完全坚毅的?平凡如白叔,在他心里不知有多少哀愁。
“那是阿溪才一岁的时候,有一天,那个女人来和我说她厌烦了,每天都守着这个破茶楼,一堆琐事忙不完,成为了家庭主妇她在知道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对未来的生活更是不见光明。我知道她为了家庭放弃了太多,牺牲了太多,原本的她可以走出去,去追逐她的艺术梦想,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原本都不奢望她和我结婚,我愿意放开手让她去追逐梦想,可是她既然选择了婚姻,我认为是她已经做好了觉悟。所以当时的我只是把她的话当成了一时的抱怨”白叔仰到在藤椅上,望着头顶昏黄的灯,平静的说着他以前的故事。
“几天后,她走了,一声不吭,老爷子也差点到过气去,还好送医及时,回到家里,我看着满屋子那些个代表着曾经美好记忆的物品,只是觉得讽刺,当时我被气昏了头,在家里乱发脾气,我想把那些东西全都毁掉,或许是我的可怖的样子吓着了小溪,她的大声哭闹才让我清醒过来”
“抱起那孩子,我只觉得她实在是太瘦了,太过娇小,没有妈妈的话以后怎么办呢,我在心底问,孩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她还这么小,那个女人怎么舍得的?那晚我坐在沙发上很久,怀里是熟睡的小溪,恬静的样子继承了她妈妈的美貌,简直就像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于是我暗自发誓,我要好好的让小溪长大,即便是没有妈妈”
“就这样过去几个月,了无音讯的那个女人来到我的面前,拿出离婚协议书,她是那样的决绝,即便是进入了屋子也没有要去看小溪的意思,我看着那女人,签下了字,老爷子还在医院,这件事我没给他说,怕要是再受刺激说不定小溪以后都没有外公了。”
“半个月后,我们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这人我认识,是几个月前来到这里写生的艺术家,当时我全都明白了,脑子像是被打了好几个闷棍,怒不可遏的我冲上去打了那人几拳,我就像个小丑,那时原本对那女人还残存的希冀完全消失了,从此我的生活只有小溪和老爷子了”
“我由于对别人造成伤害被关进局子了几天,出来那天老爷子跪在我的面前,他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说着自己教出这样的女儿对不起我,最后他把茶馆给了我,让我和小溪的生活也有个稳定的营生,只是林氏茶馆还是林氏茶馆,我并不打算改名字,这样它就能激励我努力工作,给小溪更好的生活。直至现在......”
沉默良久,原来是这样。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但是我知道世界上一些事,是被隔离在温室里鲜嫩花朵接触不到的,粉饰太平谁都会做,高歌颂德自然比冰冷的现实来的更容易塑造正确的价值观些。
“我明白了,白叔,我会保守秘密的,木菲阿姨那边我也会去拒绝的........”
灰色的天空已经落下来许多雨点,地面上也覆盖了一小层水渍,果不其然,这场雨还是在我回家之前落了下来。
坐在茶馆门口的小凳子上,疏忽没有带伞的我只能期望雨能在一会后停歇。
手脚冰凉,像是入了腊月的寒冬,周遭的温度伴随雨水的倾泻而下带走原本就不足的热量。
意志不断的变迁,在最近的麻烦事情里来回折跃,想要找出自己能切入的点,但是,根本没有,思绪也跟着逐渐冰凉的情绪冷了下来,
我该怎么做?
只能等待一个契机?
远处的街角,水汽蒸腾,模糊不清,一只黑猫摇摇晃晃的走过,右后肢完全的拖在地上,它张开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嘴角流出血与口水的混合物,然后落在地面上积起来的小水潭里,倔强的不肯弥散,只是从数万米高空落下来的雨水打散了它的倔强,终究是消失在水花中。
它在哪里‘呕吐’了一会,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绿化带前。
“该不会已经死了吧”我在心底想着。动了恻隐之心,我打算去看看。
冒着雨来到‘死猫’面前,我发觉它的肚子还在微微起伏着,只是双眼紧闭,凑近了看在发觉它后腿上的毛已经烧焦了,只是它本身就是黑猫隔远了才没注意。
没有多想,蹲下将它抱起来,即便不知道它是否带着病菌,不管它早已湿透,要是怕打湿衣服我都不会冒雨过来了。
跑回到茶馆门口,看了眼屋子里还在安稳喝茶和听戏的茶客们,没人注意到我这边。这样便好,要是有人看见我抱着个奄奄一息的黑猫我也不好解释。
然后该怎么办?我又没有思考后续的事情,只是一股脑的就去做了,感受着怀里还在微微颤抖的小生命,不知所措。
‘我能治好你’心里突然之间有了顾强烈的意志,我能治好它,明确的指引这我,像是本能。
淡淡的黄色光晕覆盖住黑猫的全身,原本颤抖着的身躯逐渐缓和下来,后腿上那可怖的焦黑逐渐消失,代替的是原本黑的发亮的毛发,甚至,那原本湿透的全身也在这温暖的光晕中变得干燥。虚弱的黑猫逐渐睁开眼睛,黄色的猫瞳怔怔的看着我,不知为何,我竟然读出了惊讶的意思。
黄色的光晕消失了,茶馆门口发生的一切都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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